据《纽约时报》报道，10月7日，美国华尔街标志性的雕塑铜牛“喋血街头”，铜牛四周的地上还躺着数十名身上同样“沾满鲜血”的人。
10月7日，在美国纽约，示威者在华尔街的标志性雕塑铜牛前示威。（图源：路透社）
这是一群以环境保护组织“反抗灭绝”（Extinction Rebellion）为首的气候活动分子在举行游行示威。他们因“金融界手上沾满鲜血”而向铜牛泼人造血。有人躺在“血泊”中，有人跳舞，有人呼喊，呼吁公众关注那些因为气候相关的疾病或灾难而被“杀死”的人。“在阁楼上被淹死”、“跑不过野火”……示威者还举着不同标语的标识牌来吸引人群注意。据纽约警方消息，当日至少90名示威者被捕。
10月7日，纽约警方逮捕了至少93名以过火方式举行气候变化问题抗议活动的示威者。（图源：路透社）
就在约一周前，“反抗灭绝”的气候活动分子刚刚在华盛顿特区举行了名为“关掉特区”（Shut Down DC）的游行示威。他们阻塞交通，并封锁了几个主要路口，威胁要以让城市瘫痪的方式呼吁人们关注气候变化。而那已经是华盛顿9月的第二次大型气候游行示威。据《纽约时报》统计，仅9月20日到27日期间，全球气候游行已多达1400场，此前，伦敦、洛杉矶等多个城市都出现了这种吸引人眼球的“破坏性”游行示威。
9月27日，美国华盛顿哥伦比亚特区多地发生大规模游行示威，多条主干道被抗议人群封锁。（图源：纽约时报）
气候问题一时之间骤热。而气候游行在全球的广范度、频繁度，及这些“气候暴民”的激进程度都让人不禁好奇——到底是谁在为这些行动买单？答案竟是，包括肯尼迪家族和石油大亨盖蒂家族在内的美国最有名望的那些家族。
“气候紧急基金”：
为支持“具破坏性活动分子”而生
今年7月，三个美国富豪捐赠者成立了非营利组织“气候紧急基金”（Climate Emergency Fund），用联合创始人特雷弗·内尔森的话说，该基金是为支持那些“具有破坏性的气候活动分子”而创立。
“慈善家们最智慧的方式就是把钱交给新一代的气候活动分子。他们拒不接受成年人给出的借口，并且意识到了那些人对于气候的惫懒应对正在将人类带下悬崖。”内尔森称，“环境保护行动的渐进主义时代已经结束了。”
“气候紧急基金”联合创始人特雷弗•内尔森。（图源：纽约时报）
内尔森指出，过去这些年里，他们和其他创始人都分别向“塞拉俱乐部”、“自然资源保护委员会”等环境保护组织捐钱。但他们后来觉得，这些“传统的”环保组织采取的都是过于温和渐进的方式去对抗气候变化，“气候危机是一件紧急之事，需要更为激进的推进方式。”内尔森说道。
自7月成立以来，气候紧急基金已经向几十个环保组织分发了资金，其中包括小有名气的国际气候变迁非营利组织“350.org”，以及近来一些以年轻人为主的气候游行相关的组织。事实上，“反抗灭绝”在全球都有游行示威活动。今年4月，该组织在伦敦进行了破坏性的游行示威，随后在洛杉矶、纽约等全球多个城市继续进行，成功引来了人们对气候变化问题的关注。
内尔森和其他两位联合创始人是朋友，也是慈善事业上的合伙人。他们都在美国加州的旅游胜地马里布安了家，而这一地区去年遭受了严重的野火威胁。“野火以其自有的方式唤醒了我们。”内尔森称。
肯尼迪家族：
“我们一贯看重游行示威的重要性”
气候紧急基金的另一个联合创始人是罗利·肯尼迪。她是议员罗伯特·肯尼迪的女儿，著名的肯尼迪家族成员。
“我特别兴奋。”罗利·肯尼迪称，“在我们国家的历史上，重大社会变化已经切实地开始了，这些变化已经开始走上了街头。（在气候问题上）我们已经快没时间了。我们要让大家了解，在前行的方向上需要做一个重大的、彻底的改变。”
“气候紧急基金”联合创始人罗利·肯尼迪。（图源：纽约时报）
罗利称，肯尼迪家族有很多人，其中任何一个成员要“代表整个家族”来发言是不明智的。但她对这些组织的支持同肯尼迪家族的价值观是一致的。“从美国民权运动起，很多年以来，作为一个家族，我们很看重游行示威的重要性。”十三岁的时候，她就因为在华盛顿的南非大使馆抗议种族隔离而被捕。“我妈妈开车送我去被逮捕。”罗利回忆道。
美国前石油巨头继承人：
“我们从发家的化石燃料行业转向了”
艾琳·盖蒂是美国著名石油大亨保罗·盖蒂的孙女，也是气候紧急基金的三个联合创始人之一。目前，艾琳已向该基金捐赠60万美元。很多年以来，她为慈善事业捐了很多钱。这些钱曾为流浪汉提供居住之所，为艾滋病研究提供资金，还因气候问题而为公园和绿地空间提供资金支持。
盖蒂家族继承人艾琳·盖蒂。（图源：时代杂志）
“只要我们的精力集中在其他问题上（尽管那些问题也很紧急），就很难关注到所有问题中最为迫切的那个（气候问题）。”现在，艾琳做慈善的钱也改成了支持激进的气候活动分子。
艾琳·盖蒂的家族财富就来自于化石燃料相关的生意，而包括石油在内的化石燃料业无疑是引起气候变化的重要因素之一。盖蒂石油公司曾是美国最大的石油生产商，于1984年被收购。艾琳称，自己已经脱离了化石燃料业，现在的投资都更倾向于可持续发展的行业，而这并非她一个人的选择，“包括洛克菲勒在内的其他家族也从发家的化石燃料行业转向了。”
“时移世易，几十年前有用的那些东西现在正在伤害我们。”艾琳·盖蒂感慨道。
合法与非法的界限依然模糊
这些大家族、大富豪的捐赠无疑很受欢迎。
“我的理解是，有一些富豪足够智慧，他们会做计算，意识到我们正在走向灭绝。这一点都不令人意外。”“反抗灭绝”的联合创始人罗杰·哈拉姆认为，气候变化这个问题让激进的游行示威合理化，甚至于，“激进是必须的手段”。
当然，这些组织获得捐赠也有一个重要限制。内尔森指出，它们“只能用于合法行为”，气候紧急基金将这一条放进了每一笔拨款的协议中。“我们的资金主要是用作购买扬声器、印刷标识牌和传单、雇佣组织者，还有数字媒体等花费，满足和平、合法的游行示威所需。”内尔森称。如果哪个组织把钱用到非法的地方呢？“我们不会再向他们提供资金了。”内尔森道。
内尔森称，提供给“反抗灭绝”的资金并不是用于那些具体的示威活动，而是供其日常运营开销。前不久，内尔森带着自己三岁的儿子参加了洛杉矶举行的气候游行，他看到了“我的基金四个月前向某组织提供的扬声器”。
9月底，华盛顿特区的气候游行示威。（图源：纽约时报）
不过，对哈拉姆来说，关于“合法”与“非法”的界定稍微有点难。“并不是说‘反抗灭绝’进行了非暴力反抗，而非暴力反抗涉及了违法（那么资金就是提供给人去违法）。”不过，这些组织在破坏性行为和暴力行为之间是画了线的。
“因为气候问题的严重性，使得反叛成为必要的。”哈拉姆认为，“有些时候，为了防止更大的伤害出现，你不得不造成一些伤害，这是常识。”
红星新闻记者 王雅林 林容 编译
编辑 李彬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