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张听雨
2021年11月22日，拿索斯唱片公司出版了长笛演奏家韩国良与张毕乐演奏的《W.F.巴赫长笛二重奏》，该专辑陆续在库客音乐、QQ音乐、网易云音乐、索尼精选Hi-Res音乐、爱音乐、咪咕音乐酷我音乐、酷狗音乐等平台正式上线，唱片发行的当日还恰逢作曲家威廉·弗里德曼·巴赫(Wilhelm Friedemann Bach)的311周年诞辰。这张唱片在业界引起了不小的反响，并且在多方面都有着重要的意义。
冷僻遗珠
却是考究佳作
德国作曲家、管风琴家威廉·弗里德曼·巴赫，约翰·塞巴斯蒂安·巴赫(Johan Sebastian Bach，1685-1750)的第二个孩子及长子。1710年11月22日，他出生于魏玛，后来也被别称为“魏玛巴赫”。
e小调第一号长笛二重奏（Fk.54）
弗里德曼创作的长笛二重奏(Fk.54-59)是较晚期作品。为两个高音谱号的乐器写二重奏是很少见的组合，但在巴洛克时期却并非弗里德曼的独创。匡茨与泰勒曼都创作过类似的无伴奏长笛二重奏，但与他们二人不同的是，弗里德曼的长笛二重奏并非遵循卡农奏鸣曲，他彻底地探寻了二部赋格的可能性，在此之前从未有作曲家像他这般彻底。
而他的6首长笛二重奏也是18世纪以来最为重要的作品之一，由于手稿一直存在争议，近年来才有确定下来的版本，所以仍不为人所熟知。张毕乐谈道：“这部作品的演奏版本有不同调的记谱，可以听到有的录音演奏出来和我们拿到的谱子不是一个调号。录音版本上，还有一张长笛和双簧管演奏的版本。”此次录音中所使用的曲谱版本是International Music Company版。这6首长笛二重奏所要求的演奏技术水平相当复杂，作品具有巴洛克音乐工整、饱满的典型风格，两支长笛在音乐中被赋予了平等的地位，充满了喜悦的光辉、激情与超越了同时代音乐的自由精神。两位长笛演奏家韩国良、张毕乐以精彩的吹奏和娴熟的气息控制，将威廉·弗里德曼·巴赫笔下的旋律演绎得游刃有余，同时体现出巴洛克向古典主义过渡的特征。
作品产生的年代正是长笛的鼎盛时期，著名的费德烈大帝是一位业余演奏家，当时长笛音乐的数量遥遥领先于其他管乐器，可以推测这套作品也是在这样的时代趋势下创作的。
看似简单
挑战演奏者修养
长笛演奏家韩国良
对于一些有了一定演奏技术的“中阶技巧选手”，演奏巴洛克、古典作品往往不需要像浪漫派乃至现代作品一样表现很困难的技术与大幅度的张力。而诸多演奏大师都认为古典作品的演奏是更加考验一位演奏家的音乐品味的，管乐器国际大赛的最后一轮也经常以古典作品作为指定曲目。
谈到W.F.巴赫这部作品，韩国良认为这部作品有着不一般的难度，并且对演奏者的修养构成极大的挑战：“其一，二重奏的意涵很广泛，两件乐器中，有键盘乐器的二重奏从音准乃至节奏上会相对容易一些，单纯两支长笛可以理解成没有钢琴或乐队伴奏的二重唱——音准、配合度上更需要严丝合缝。其二，许多时候软技术难于硬技术，巴洛克、古典作品本身音符没有那么密集，织体不是特别多变。而这背后很多难点是考验基本素质的。例如第一乐章开始，节奏的准确、发音的均匀都不易做到。这部作品采用复调写作为主的手法在键盘乐器上容易演奏，然而对长笛二重奏却是不小的挑战。其三，作品的速度很快，伯姆体系出现之前的木制长笛音区窄、体积小，因而更便于演奏快速段落，这套作品中许多低音区的部分以及快速的跑句，在现代长笛上演奏尤为考验技巧。其四，这部作品的练习是需要条件的，W.F.巴赫在这部作品中基本采用的都是复调织体，一个人练习很难找到完整的旋律感，甚至每次练都和新的一样！”
f小调第二号长笛二重奏（Fk.58）第一乐章
巴洛克与古典作品的风格尤难把握，在此方面两位演奏家也做足了功课。由于乐器构造的缘故，这个时期弦乐的揉弦与管乐的颤音都十分克制，这张唱片中可以听到两个人刻意减少了颤音的使用。这一时期的许多作品谱面上并没有明显的乐句划分与演奏法标注，录制的过程中他们根据音乐的句法、性格，划分乐句连吐与吸气口位置，力图还原最原汁原味的声音。
对于音乐的自由节奏，两位演奏家也根据音乐的形象力图还原那个时代带有即兴演奏传统的一些自由神韵，第一首、第六首等等之中都能明显地听出。巴洛克、古典作品最难在于分寸，所谓“失之毫厘，差之千里”。每一个音的长短，每一个音头的软硬，每一个乐句的线条幅度大小，每一处自由节奏的快慢，都是需要大量的经验与最考究的演奏技巧来完成的，这张唱片中这些关键之处都可以听到。
演奏与教学
两位多面手
韩国良与张毕乐在长笛领域都是多面手。身兼教学与演奏，并且在乐队演奏、独奏与专业教学上都有十分突出的成就，这张唱片既反映了他们的独奏技巧、配合意识，也具有作为教学范本的意义。
韩国良可以称得上中国一代木管巨星，当年在中央音乐学院上学，他的琴房旁总会有躲在一边听他练琴的学生。他现在是中央音乐学院管弦系教授，也作为长笛独奏家活跃于欧洲和澳大利亚、美国、日本，以及台湾地区等。除此以外，韩国良近年来还涉足指挥领域，曾在唱片录音与多场音乐会中担任指挥。他的学生张毕乐如今也是中央音乐学院管弦系教师，屡次在国内外赛事中获得奖项。曾受邀赴巴黎参加交流演出，多次在国际音乐节和国内外交响乐团担任首席长笛和长笛协奏曲的演奏。
韩国良十分重视二重奏的训练，他认为二重奏能训练学生的音准能力与互相倾听的配合意识。他本人也十分青睐二重奏的录音，他曾与伦敦交响乐团长笛首席、长笛大师保罗·艾蒙·戴维斯(Paul Edmund-Davies)一起录制过二重奏的唱片。其次，韩国良十分注重在学生接受专业训练的初期多演奏巴洛克、古典作品，巴赫作品也一直是他录音中的保留曲目。他认为这些作品既能让学生的奏法更考究，也可以打下比较纯正的古典音乐底子。“W.F.巴赫这套作品每个乐章都有一定的练习性，一个乐章基本上就是一种织体，录这张唱片可以作为日后学生学习的参考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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