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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贵街过往

放大字体  缩小字体 发布日期:2022-07-25 21:50:31    作者:life    浏览次数:1104    评论:0
导读

现代地图中的三贵街 我住了几乎一辈子的长沙市三贵街,现在又在开挖路面了,我不知道这条古老的街道要被修成什么样子,是要修成麻石路面吗?它本来就是麻石路面呀?好像是在九十年代挖掉麻石,改成柏油路面的。现在又要改回去吗?但我想,就算是改成麻石路


现代地图中的三贵街

我住了几乎一辈子的长沙市三贵街,现在又在开挖路面了,我不知道这条古老的街道要被修成什么样子,是要修成麻石路面吗?它本来就是麻石路面呀?好像是在九十年代挖掉麻石,改成柏油路面的。现在又要改回去吗?但我想,就算是改成麻石路面,应该也不是原来的样子了吧?这不禁让我想写一篇描述三贵街的短文来留下我的记忆。

街名与清朝宰相有关

三贵街是一条古老的街道,其历史至少已经有两百多年了。三贵街位于现在的开福区中山路北侧,与也许更古老的北正街相邻,离湘江很近,是一条不足百米的短街。

它的形成与清朝乾嘉时期的宰相、老长沙人刘权之先生有关。因为三贵街就紧邻当年刘府的东侧,又因为据说刘家三兄弟都曾为官,因此这条街也就被命名为三贵街了。

刘权之(1739-1819) ,字德舆,号云房,湖南长沙人。纪晓岚之门生。乾隆二十五年进士。改庶吉士,授翰林院编修,累官司经局洗马,督安徽学政、曾预修《四库全书》,在事最久,及《总目提要》成,擢侍讲。卒於家,年八十,谥文恪。

至于刘氏的其他两位兄弟做了什么样的官,也许先枢兄(陈先枢)可以考证出来。但即使刘宰相的兄弟官做得不大,凭着中国一贵俱荣的社会传统,他们三兄弟在当时的长沙地位应该都十分显贵,这是没问题的。

三贵街的天倪庐

我有时候在遐想,两百年前刘宰相告老还乡时三贵街是什么样子呢?可惜那时没有照相机,又没有文字记载,我们已经无法知道了,而在我的记忆中留下的是六十多年前的三贵街。

从我开始记事起,三贵街的样子和它的故事就进入了我的脑海,大约在我三岁时,我们家就搬进了现在我们三贵街的住宅——天倪庐。

天倪庐,是陈云章公馆,也是时务学堂旧址的一部分 图源/湖南城市记忆

在过去的几十年中,我们也曾搬出过这所房子,也曾在别的城市生活过,但后来又多少有点神奇地搬回来了。经过六十年的变迁(这句话套用了长沙老前辈李六如先生的书名),天倪庐居然保存下来了,也算是一个奇迹吧。

三贵街默默地看到和经受了长沙这六十年的变迁,用它无声的语言在为现在,也为将来的长沙人讲述着它自己的故事,真不容易啊!

三贵街上的各类商铺

在八十年代以前,三贵街和长沙市大多数街道一样,是麻石路面,而且是实实在在的麻石路面,街道的中间部分是下水道,不像现在为了记忆而修的麻石路面,是在修好的路面上盖的一层麻石。

在三贵街和中山路(在民国以前叫小东街)相交的西边角上,在我的记忆中一直是一家杂货铺,从私营到公营都是杂货店。

2009年拍摄的三贵街与中山路相交的西边角 摄影/心口

在1950年前后,那时长沙的电灯还很少,杂货铺到晚上会点上一盏汽灯,汽灯打上气以后比其他只点煤油灯的店铺要明亮很多,生意自然也旺一些。整条街也只有这间店铺,直到七十年代末都是。

在七十年代,那里也还是有一个像“咸亨酒店”那样的曲尺形柜台,里面也卖酒。我记得有一种六毛钱一斤的散装葡萄酒最受欢迎,有时候天下雨,酒客们就买二两,端着店家提供的小碗,站着或者蹲着在店铺旁喝,看着屋檐滴下的雨滴。与孔乙己不同的是,连茴香豆都没有,光口喝酒,那时是真的穷!

咸亨酒店创建于清光绪甲午年(一八九四年),是酒乡绍兴最负盛名的百年老店。鲁迅先生的小说“孔乙己”使咸亨酒店闻名中外。


三贵街东边的角落,很长时间一直是豆腐店和肉铺。天还没亮,豆腐店的伙计就忙碌起来了,热腾腾熬制中的豆浆传出纯香,诱人的味道。伙计们一边摇动着吊起来的布袋过滤豆浆,一边又压制着豆腐。旁边的大缸里放着满缸的豆腐脑,等着早起买菜的主妇们。

那种现场制作的豆制品都在顾客的眼皮底下,让人买起来很放心。

这是1962年2月1日,长沙协昌裕酱园总店加工厂正在大量加工萝卜。余文达 摄

在豆腐店的旁边就是著名协昌裕酱园。现在来看,我觉得这个酱园的名字取得很好,那像是对家庭成员或股东们的呼吁:大家同心协力就会昌盛、富裕。

“连翻图”摊和抽奖的小贩

协昌裕的门面从人行道缩进去有几公尺,空出来的地方就给了一个拄拐杖的小贩摆“连翻图”摊。“连翻图”就是小人书,我觉得这个长沙人取的名字比小人书,连环画的名字都好。

在五十年代初,那个“连翻图”摊子就是我们小孩子的图书室。除了连翻图摊子,在那时,在协昌裕前面那点空地上每天还有一个经营抽奖的小贩,他用纸蒙住一个木头盒子,纸下面的木盒有很多小格子,每个小格子里面放了糖粒子或者其他小孩喜欢的东西。他用江浙口音唱着自己编的广告歌: “两分钱买一口槟榔,外加一个彩,冒得空房。”

旧时街边的小人书摊(图片仅供参考,非三贵街老照片)

孩子们给他两分钱,除得到一口槟榔以外还可以去戳破一个纸格,得到纸格里面的东西。还是蛮有吸引力的。

但是有一天孩子们突然没看见他了,他到哪里去了呢?周围的大人们说,他是国民党特务,被抓走了。在五十年代初期,这种事是常常发生的。这个江浙口音的小贩就这样消失了,真希望他不是这个原因离开的。

没有自来水的生活

在五十年代,从三贵街口往里走,清晨三分之二的街道两边都是卖菜的,但大都是城郊的菜农,挑着担子卖菜。只有卖鱼的摊子是长期的,他们的活鱼放在椭圆形的木盆里,在木盆的上方架起一个有孔的木桶,让水从桶里流到下方的木盆里面,而鱼贩又不停地将水舀出来再倒到木桶中,如此循环,以形成有氧气的活水流,维持鱼的生命。

在五十年代初以前,长沙是没有自来水的,家庭的饮水靠担着湘江水的卖水人,洗衣则用井水。那些肩挑河水卖的人,会硬着喉咙高声吆喝“买河水啵?”,我总觉得他们的吆喝声的发声方法与现在唱摇滚的歌手的发声方法是一致的,在街上和操着湘乡口音的“诊伞”人的吆喝声此起彼伏。

大约在1952年左右,长沙就开始有自来水了,不过没有进户。在三贵街的西侧建有一个自来水站,居民们会去那里买水,然后自己挑回家,储存在水缸里。慢慢地自来水站也没了,自来水管铺设到了院子里,家庭中。

政治年代里的老街坊

三贵街的街坊本来都是关系还不错的,但到了文革时期,就变得越来越紧张了,阶级路线让大家分成了不同阵营,我们家自然到了最底层,不过这都不必去提起了,这就好像苏曼殊描述撑船竹竿的词:“莫提起,提起来泪洒江河”。

不过有一位姓卜的居民小组长还是让我印象深刻,她是一位四十出头的妇女,在七十年代初曾任三贵街的居民小组长。能任此最基层的要职前提当然是要根正苗红,但是她却从未像她的前任那样,现出傲人的姿态和一张那时最可怕的“政工脸”。

她很平和,常常来我家找已退休的母亲去开会,或者写点什么文字材料。胖胖的身材,穿着随便,一口湘阴口音让我记忆深刻。我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只听到我妈妈称呼她为卜胖子。

那时我在东北工作,回家总能看见她的身影,但有一年回来,却没有在街上看见她了,我问母亲:“卜胖子到哪里去了?”“死了。”母亲低声回答。不知道为什么,我感到一丝惆怅。

目前三贵街因潮宗街片区改造,又进入新一轮的改造中,此图为近年来的照片。

看到现在三贵街这个阵仗,我知道这条小街会要大变样了,肯定更现代化,但这条老街还会有那股令人难忘的,浓浓的乡土味吗?

陈家书 2016-10-5 初写于旧金山

2018-9-13 改写于旧金山


END

  • 本文来源于天倪庐与时务学堂故址 ,原标题《三贵街的记忆》。城市记忆CityMemory经授权转载分享。编辑 | 城小忆(微信号:chengshijiyiwh),文中标题及图片为编者所加,未注明出处图片均来源于网络。
 
关键词: 三贵
(文/lif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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