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瓶梅》第十一回里,西门庆因包占了自己媳妇李娇儿的侄女李桂姐,使唤小厮往家去,拿五十两银子,段铺内讨四件衣裳,那李娇儿听见要梳笼她的侄女儿,十分喜欢,而金莲因听此事后,狂骂妓之不堪而得罪于李娇儿。
虽说姑姑和侄女共侍西门庆一人的情节有违伦理,读起来让人有不适之感,但是,它的演绎应出自明代沈德符著《万历野获编》里的《李氏再贡女》篇:
嘉靖十四年十一月,诏选淑女,有河南延津李拱臣献其女,嘉靖大喜,赐李拱臣锦帑,封其为锦衣正千户。又过十年后,李拱臣之子李应时,又以自己的次妹为献,李应时又得皇上赏赐,读后更让人不适。
小说第六回里,西门庆和潘金莲得手后,西门取金莲一只绣花鞋儿,擎在手内,放一小杯酒,吃鞋杯耍子,此情节也是历史事实,《万历野获编》里有记载如下:
元代杨铁崖(杨维桢)好以妓鞋纤小者行酒,此亦用宋人例,而倪元镇以为秽,每见之就大怒避席去。隆庆中,云间何元朗觅得南院王赛玉红鞋,每出以觞客,坐中多因之酩酊,王世贞至作长歌以纪之。
王世贞又把此事用到了《金瓶梅》里,且把李彩凤李太后以妓并论。说到妓女,我又想到小说里的妓女郑爱月,当西门“浸润”郑爱月后,原本是王三官的令翠的郑爱月,直接把王三官之母林氏和三官之妻黄氏“推销”给了西门庆,这读起来,也让人感到情节之”狗血“。
如果我没有判断错的话,王三官之媳黄氏,正是万历的皇后王氏,在《万历十五年》里说,1578年,十六岁的万历和十五岁王氏大婚后,万历对王氏没有兴趣,就造成了王皇后的不幸,她经常拷打宫女,也因此常有宫女被打死。而万历在1582年就喜欢上郑氏,就是后来淑嫔郑氏,对她一往情深,因而郑氏也常有干政之嫌,那么这里的郑爱月就是指万历钟爱的郑氏。
为什么王世贞对李彩凤和郑氏刻画得如此“狠毒”呢? 我个人以为,王世贞忠于封建礼教,李彩凤虽出身平民,却后来却尊极而监国,王世贞对李太后的反感应和武则天被封后时遭反对的原因应该一样的,而对郑氏的干政也是一样的反感,所以王世贞笔下的二位就被妖魔化了,其实正是因万历对郑氏的宠爱,才有了后来历史上的“梃击案、红丸案“。
小说里更有不堪之情节莫过于西门庆死后,金莲、春梅、陈敬济在一处做令人不齿之勾当。其实,那是指张居正死后,李太后李彩凤和御史言官以及万历皇帝一起制定国家战略方针的政治活动,而不是什么无耻勾当!
另有金莲被逐出西门府后,暂寄身于王婆家时,有金莲和王婆的儿子王潮儿私通之事,其实这也在影射历史事件:这里所谓的“王潮儿”,实际是指,在张居正死后不久,万历皇帝授意言官御史要清算张居正后,上疏揭发张居正罪过的奏章,象潮水一样涌出来;所谓的金莲私通王潮儿,是指李太后同意万历清算张居正的政治主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