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
街
风
情
回
忆
大多数街道名称依旧,可已经不是小时候的模样了。每当我驾车驶过繁华的、拥挤的、喇叭声四起的街道,便会想起多年前此处的场景,一切在儿时的记忆中还原,这里是国庆商店、那里是红旗商场,桥头是稻香村饭馆.......
老米泉的旧建筑和街道已经湮没在不断发展的城市建设中,作为土生土长的老米泉人,想用文字把留在记忆中的一些片段记录下来的念头,时常在心中萦绕。
既是充满了对这片土地的热爱和温情,也算是给自己和我们这代人留下点美好的童年回忆吧。
年初的时候,姐夫请一家老小去水疗城洗浴,辛苦劳作一生的父母如果知道洗个澡每人的价格上百元,估计打死也不会去。那个地方富丽堂皇的装修让老人家惊讶得半天没合上嘴,三餐自助的方式更是让他们觉得不可思议,妈妈一直念叨:“在家洗澡多方便,何必要住到这里洗呢?”等到牛奶浴、盐浴、精油浴、按摩推拿、修脚敷面等项目一一呈现的时候,眼花缭乱的妈妈不由得感叹说这哪是洗澡,是在享福呢!妈妈理解的洗澡还停留在洗头搓垢的时代,如今的洗澡已经赋予太多生活方式的转变。对我来说,从水疗城出来很快就忘记了那些名目繁多的项目,留在脑海中的还是挥之不去儿时洗澡的开心快乐。
儿时记忆中的米泉不大,从东到西最集中的商业区域也就是古牧地中路,商店屈指可数,大点的澡堂子也就属东风浴池,一排水泥砖房,门头用水泥倒模出东风浴池四个大字,为了醒目又用红油漆描过,在大门的旁边挂了块木头牌子,用黑色墨汁写上东风浴池,推门而入左边是女宾池,右边是男宾池,白色的棉门帘已经乌黑,洗澡的人络绎不绝。
小时候每家都住平房,夏天还好些,家家都用大铁桶在院子里晒一桶水,晚上给孩子们轮流洗澡;到了冬天,大人小孩能去暖和的冒着蒸汽的澡堂子洗个澡是很奢侈的。在我家,妈妈一般会烧上一大桶热水,在火墙边放个大洋铁盆来洗澡,一盆水洗头洗澡都用它,洗来洗去总是觉得不够畅快,最盼望的还是一个月的时候妈妈给大姐一元钱让她带着我和二姐到东风浴池狠狠地洗一次,脊背被搓得火辣辣地疼,仿佛就在刚才,真过瘾!
也许是去一次澡堂太不容易,所以大家总是攒够了对洗澡的期待和热情,一头扎到空气中混杂着香皂和海鸥洗发水的雾气中,就恨不得一直待在里面。门口贴着洗浴须知,规定不得超过一小时,不许在里面洗衣服等等,但是没有一个人会按时出来,随着一阵新鲜冷空气的进入,门口收票的大妈扯着嗓子掀开结满冰溜子的棉门帘,用只有老米泉人能听懂的方言大声地吆喝:“快点快点,大家快点洗,都撒四候洗到撒子四候咧,洗给这么长时间,皮都chua掉哩。”大家才不情愿地从蓬头下往更衣间走去。
多半洗澡的人都不遵守洗浴须知,偷着在里面洗衣服,我和姐姐们也不例外,手快的大姐很快就帮我和二姐把衣服清洗干净,洗的时候就让我在热水里泡着,等她洗完衣服就开始给我搓背了。那时候没有搓澡巾搓澡泥,都是用带着塑料齿的肥皂盒子,有经验的人会先将其泡在热水里,变软一些再搓洗。大姐光顾着占便宜洗衣服,等给我搓澡的时候才想起从包中取出,硬梆梆的搓在背上像是受酷刑。大姐不管那么多,她拿出不把积攒了一月的污垢搓个精光决不罢休的气势,一手摁住我的脊背,一手舞动着香皂盒,用她自创的手法从上往下,不留一点死角地搓着,香皂盒经过的皮肤总是像撒上了一层辣椒面般生疼,有时候我会嚎叫着让大姐轻点,可大姐不但不手软,生怕吃亏搓得更狠,那一刻洗澡的快乐一扫而光。当大姐满意地认为搓干净了,我才可以回到水流下,热水冲洗的快乐瞬间就替代了刚才的疼痛,继而从心间升腾出一种难以言表的畅快。刚出澡堂,我和姐姐们又掐算着下次去东风浴池的时间。
现在的人们足不出户都能在家里享受洗浴,大街上已经很少看到公共浴池了,小时候在浴池排队等候洗浴的场景也从人们的视线中逐渐消失,但东风浴池却留在了很多老米泉人的记忆里。
编辑:婷婷
作者:袁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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