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之战系列——决胜：中原逐鹿，淮海刀锋（长篇组诗之四）
4.白面馍馍，致命的武器
/黄东风
瘦骨嶙峋的淮海战场上包围圈在缩紧
杜聿明三十万大军的胃肠也在缩紧
饥饿肆虐地在陈官庄阵地上滚动
滴水成冰，风雪弥漫在田野里
饥饿在极寒中啃噬着国军士兵的灵魂
士兵们恐惧的手指在扳机上颤抖
他们把厌恨射向天空，空投怪鸟正在遁去
银元和勋章落在阵地上
嘉奖令和手谕一半埋在雪里一半飘在风中
坟幡般充满隐喻
炮弹无法取暖，它们被冻死在炮膛里
被华野打残的兵团将士蜷缩在堑壕里
用颤抖取火，用冰雪温暖胃肠
用想象安慰恐惧与绝望
蒋委员长的铁翼在阴冷的空中划过
抖动的浙江口音让杜聿明眩晕
最后一匹战马刚刚被饥饿的兵士屠杀
马的哀鸣还在雪野上空飘荡
除了这些骨肉，除了这些血
满天寒星照耀，满地饥饿的灵魂在奔跑
夜色来了，最后一根火熄灭了
华野阵地上香气弥漫
白面馍馍和肉包子摆在枪的左边
子弹摆在右边，手榴弹也摆在右边
敦促投降的战书轮番攻击着阵地前沿
一个国军士兵爬出了战壕
又一个国军士兵爬出了战壕
他们用低姿匍匐的战术逃过哨兵的射杀
他们被华野的白面馍馍次第招安
他们放下枪，被麦香的温暖包围着
这种温暖融化了国军枪口的意志
防线成建制的塌方在白面馍馍的呼唤中
白面馍馍的立场矫正了国军士兵枪口的方向
调整了枪支的标尺、准星与缺口的射高
这种战争的态度感染着国军阵地
枪声暗淡了，炮火的射界反常
白面馍馍和肉包子的规模仍在扩大
它们排着整齐的阵列，优美的呼唤着
成片的国军被白面馍馍射杀在雪地上
他们倒地的姿态，让杜聿明的灵魂颤抖
他已经看到青天白日的旗帜被碾成齑粉
他已经看到一轮红日正在冉冉上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