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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工场·中篇小说」王润民|雾漫山村(下部)

放大字体  缩小字体 发布日期:2022-07-27 12:18:21    作者:life    浏览次数:322    评论:0
导读

雾漫山村(下部)八 中午饭刚刚吃完,天气就突然起了变化。空中乌云密布,风起云涌!于凤娇望着天空惊呼:“天呐,这鬼天气啷个搞得嘛,说变就变。走喽,再不走就来不及喽。” “不用着急,害怕啥子嘛。”张士斌却喜笑颜开,不为所动,“大不了住下,明天


雾漫山村(下部)


中午饭刚刚吃完,天气就突然起了变化。空中乌云密布,风起云涌!于凤娇望着天空惊呼:“天呐,这鬼天气啷个搞得嘛,说变就变。走喽,再不走就来不及喽。”

“不用着急,害怕啥子嘛。”张士斌却喜笑颜开,不为所动,“大不了住下,明天再走也不迟。”

“就是就是,明天再走嘛。”母亲也极力挽留。

“要不得,要不得,必须要走。”于凤娇很执拗,态度很坚决。

刚刚走出家门,当空就爆炸了几个惊雷,“咔嚓!轰隆隆隆,咔嚓……”随之狂风大作,飞沙走石,豌豆大的雨点劈头盖脸地砸了下来!

于凤娇没走几步就被迫退了回来。张士斌高兴极了,急忙把她拥到那座刚完工的新楼房里。嘿嘿傻笑着,好像在幸灾乐祸。

张士斌阴阳怪气道:“看来呀,这是人也留来、天也留啊。妹子你走啊,咋不走了呢?嘿嘿嘿……”张士斌嘴里打着节拍,扭拽着屁股跳着迪斯科吼唱着,“嘣恰恰嘣恰,嘣恰恰嘣恰恰,阿里,阿里巴巴,阿里巴巴是个快乐的青年……”他故意搞怪,丑态百出。

终于把于凤娇逗乐了:“嘻嘻嘻,天呐!咋就遇到了这么个二皮脸呢,笑死个人!哪个不晓得你在取笑我嘛,这下你总该满意了吧?”于凤娇用毛巾擦拭着湿漉漉的长发,时不时望着窗外暴风骤雨的景象,“这个龟儿子老天爷也太不像话喽,就像娃儿的脸,说变就变,一点面子都不留,好造孽喔!可把我整惨喽,看嘛,衣服裤子都打湿完了。笑,还笑个川川!”于凤娇甩着湿毛巾追打着张士斌,张士斌东躲西藏。

张曼丽和弟弟也凑过来看热闹,弟弟兴高采烈蹦跳着:“喔——喔——新嫂嫂头发打湿完喽,整惨喽,今天晚上要住我家新楼房喽。”

“吼啥子吼,狗屁不通的死娃儿,有啥子热闹好看唻,走走走,都走!快点儿到妈妈屋头去。”张士斌的眼珠子瞪得溜圆。

张曼丽推着弟弟往外走,还伸了伸舌头做了个鬼脸:“哥哥,我们不傻,晓得你们两个在做啥子。我们走喽,不打搅你们两个的好事。”又斜眼瞟着于凤娇坏笑着:“小于姐姐,你听过那首歌谣莫得?花喜鹊,尾巴长,娶了媳妇不要娘,晓得啥子意思不?”

“不晓得,不明白妹妹是啥子意思,嘻嘻嘻……”于凤娇故意在装。

“去去去,尽打胡乱说。”张士斌呵斥妹妹,但脸色已由阴转晴。

弟弟妹妹知趣地走了。于凤娇瞅着新建成的楼房,心里面不禁感慨万千:我那个老同学啊,要是有张哥一半的本事,我于凤娇也不至于沦落到如此地步!

暴风雨继续肆虐,似乎没有尽头。

不知不觉中,夜幕降临了。

张士斌说:“妹子,今晚上要委屈你一下喽,就睡在这间卧室吧。看嘛,新房新床新铺盖,清一色崭新喔。妹子你不傻吧?都说前人栽树后人乘凉,归根结底,还是妹子有福气啊。”

“晓得,谢谢,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世上哪有我这样的人嘛,八字没一撇呢,就稀里糊涂住到别人家屋头,说出去好好丢人咯。”于凤娇面色绯红,火辣辣的眼神斜刺着张士斌,张士斌不傻,看在眼里喜在心头。

夜已深沉。

张士斌盯着于凤娇,似乎百看不厌!于凤娇今夜就像喝醉了酒,脸色红润,晕晕乎乎,懵懵懂懂,不知道哪根神经搭错了线。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东拉西扯,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天,仿佛有说不完的情话。

古诗曰: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晴却有晴。

实在搞不懂,于凤娇这个美丽的女子此时的心情,居心何在?是故意装傻还是另有隐情,就不得而知了。深更半夜,孤男寡女,男女有别这些道理都抛到了脑后。眼下,张士斌舍不得走,而于凤娇又没有撵他走的意思,又似乎在推波助澜,引鱼上钩?

爱情这个东西,有时候真的是鬼使神差,难以琢磨。下半夜,两个人都心领神会,关了灯,然后就顺其自然地上了床……

于凤娇推搡着张士斌含羞道:“张哥,轻点儿嘛,疼死人喽。”

“嗯嗯,晓得,硬是安逸……”张士斌依然在上面翻江倒海……



黄昏时分,熊哥搂着张曼丽出了饭店,然后又领着她到斜对面的宾馆里开了房间。

张曼丽慌了神,说:“熊哥,咱们两个刚刚吃了饭,不如到公园里去溜达溜达,也好锻炼一下身体。熊哥你看嘛,最近按照你的吩咐把那份工作也辞了,整天无所事事,跟着你游山逛水,吃喝玩乐。这才几天呀,瞧瞧这肚子,这腰围,真是造孽啊!圆古隆冬的难看死喽。熊哥,咱们不如先把房间退掉,然后去公园……”

“开个房又咋啦嘛,看把你吓得。小妹放心,没有恶意,不会翻船的。”熊哥轻描淡写,却一脸的坏笑,“妹子,我可没往那方面想啊,这可都是你自己在奇思妙想,有点儿想多了吧?其实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进去歇会儿。再说那种事情嘛,妹子坚决不同意,我也不敢硬来是吧?”熊哥嘘了口气,似乎挺无奈,“算喽算喽,晓得妹子一直都瞧不起我。不过呢,今天有个小惊喜要告诉妹子,晓得不?”

“啥子惊喜,说来听听嘛。”张曼丽盯紧了他。

“啥子惊喜,妹子很想知道是吗?那也得进了房间再说嘛。”熊哥拍了拍手里的皮包,

“喏,秘密全在这里面,总不能在大街上打开吧。小妹,请你相信我,我不会乱来的。宾馆开都开了,进去坐坐,不妨事的。”不由分说,就搂着张曼丽进了电梯间。

“进来吧,张曼丽女士,不要客气,随便坐。”进了房间,熊哥一副很绅士的样子。然后打开了皮包,只是打开了一条小缝隙,“小妹,你先猜猜看,里面装的是啥子?”

“那还不好猜嘛,包包里总不会装块砖头吧,肯定是钱。”

“天呐!小妹也太聪明了,一下子就猜对咯。”熊哥拍着脑门仰天长叹,“怪不得呢,如此聪明伶俐的漂亮妹子,怎么能够看得上咱这个五大三粗的怂包呢。”

“熊哥真幽默,我啥时候说过不喜欢你了嘛。”张曼丽搡了他一拳,“请问你,这段时间我离开过你的视线没有?自己难道还不清楚,还要打胡乱说?世上哪有我这样的勺子,看不上,看不上还像尾巴一样天天围绕着你转圈圈。”张曼丽指戳着熊哥的脑门,“难道是吃饱了撑的,缺心眼啊?懒得理你,整个一个兔脑壳!”

熊哥嘿嘿笑道:“不好意思,实在对不起妹子哈。你说对了,我就是一个兔脑壳,一个缺少脑子的兔脑壳。”熊哥打开了皮包,里面露出几沓崭新的钞票。

张曼丽盯着那些钱,有些蒙圈了。

熊哥又拿着一枚金戒指,就单膝跪地,很严肃地仰望着张曼丽:“最可爱的张曼丽女士,今天我跪在这里,要郑重其事向你求婚。喔哟妈耶,好紧张,有些不习惯呢。”熊哥咳嗽着,不难看出确实有些紧张,“包包里有十万块钱,算是给妹子你的订婚彩礼,同意不同意,该我说的都说完了,剩下就是妹子的事情了。”熊哥舒了一口气,如释重负。

张曼丽十分惊讶,顿时不知所措。不过有一点很清楚,熊哥绝对是认真的。张曼丽很激动,默默无语盯着眼前的熊哥,脑海里面竟然一片空白,因为太突然了。

张曼丽道:“熊哥,其实吧,在这段时间里,我注意观察了你很久很久,觉得你就是自己心目中要依托的那个人。但是呢,又不免有些担心,所担心的就是你那帮子朋友。俗话说得好,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瞧瞧他们都是些什么人?可以断定,多数都是混吃混喝的酒肉朋友。”

“人生在世,总得交往几个对脾气的朋友嘛?算了算了,今天不提这个话题,好扫兴。”

张曼丽又说:“既然到了这种地步,有些话还是要提前说出来比较好。总有一种担忧和恐惧感,总感觉那帮子人迟早要害你。尤其是那个瘦猴子,尖嘴猴腮,骨瘦如柴,一见到他就会联想到吸毒的人。不过,那只是第六感觉,是猜测。无论如何,奉劝你最好离他们远点儿。”

“不会吧!妹子怎么会有这种感觉呢?妹子你听我说,那些无关紧要的糗事咱们今天暂且不提,先放一放,咱们言归正传好不好?你先表个态,到底喜不喜欢我,爱不爱我?你可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咱可是跪了老半天了,可怜可怜洒家吧。”熊哥带着哭腔,有些着急了。

“喔喔,是嘛?我咋忘了这茬呢,嘻嘻嘻。”张曼丽坏笑着,羞答答地把手伸向他,羞涩道:“既然都跪累了,那就干脆点儿,帮我把戒指戴上吧。”

“意思就是说,妹子答应我的求婚了?”熊哥一脸的木讷。

“真是个呆子!”张曼丽有些无语了,但心里依旧甜滋滋的。“但是呢,那些钱我不能拿。再说也太多了,有点意思就行了。钱再多,也不是大风刮来的。选个好日子,你自己到我家里去提亲,钱可以交给我老汉。”

熊哥把戒指戴到了张曼丽的无名指上,说:“说得啥话,十万块钱并不多,在我的眼里狗屁都不是。万一惹翻了未来的老丈人,可就得不偿失喽。妹子你瞧瞧,这枚戒指漂亮不?”

张曼丽看着金光灿灿的戒指,微笑道:“好漂亮,我喜欢。”

熊哥站了起来,情不自禁把张曼丽拥进怀里,抚摸着她的头发动情道:“谢谢小妹,谢谢我最亲爱的人,最喜欢你的美丽大方,温柔贤淑,通情达理。”

张曼丽已无话可说,激动得热泪盈眶,顺其自然地把自己的初吻献给了熊哥……


十一


凌晨时分,张士斌又要了她一次。然后就心满意足地躺下了。于凤娇柔情似水地抚摸着张士斌,还时不时亲吻着他。

张士斌盯着于凤娇:“妹子,真的谢谢你,你太美了。这辈子能够和你睡瞌睡,死了去个球,不枉此生啊。”张士斌揉了揉眼睛,又说,“小妹,你说句实话,咱们两个现在不是在做梦吧?”

“你神经有毛病啊!”于凤娇使劲掐了他一把,“看把你臭美得。”

“喔哟哟哟,小妹,看来是真的哈。小妹,我问问你,咱俩下一步该做啥子呢?是不是该去登门拜访,去拜见一下你的老汉和老娘?”

“过几天再说吧。”于凤娇盯着天花板走了神。

张士斌问:“妹子,是不是又在思考你那个老同学?”

“唉——这次算你聪明,猜对喽。”于凤娇一个翻身骑到了张士斌的身上,双手捧着他的脸说,“想精想怪唻,都到了这种地步,还要胡想些啥子嘛?张哥,这下总该死心了吧,再也不会吃闲醋了吧?实话告诉你,我把初夜都给了你,难道你还不满足吗?”

张士斌惊恐不已,但很快又平静下来:“我晓得,昨天晚上就感觉有点不对劲。我就奇怪喽,听说你们耍了很长时间的朋友,可以问问你吗?你们到底谈了些啥子,难道是小孩子搬家家耍着玩,还是……”

“你这个没有良心的,不许胡放屁哈!要晓得,爱情这个东西嘛,每个人爱的方式各不相同,有的一见面就稀里糊涂那啥了。而有的像是跑马拉松,论持久战,只谈精神层面上更高级的东西,却忽视了恋爱的实质性。我们就属于第二个,你晓得不?那个死娃儿胆量小得很,思想很守旧,又特别传统。有时候我有意挑逗他,他都傻乎乎的无动于衷。你说说看嘛,他是不是个书呆子?”于凤娇平躺下来,依旧望着天花板,“据估计啊,这和她妈妈的教育有直接关系。”

“他妈妈啷个了嘛?”

“寡妇,晓得不?他老汉死得早,他妈妈也莫得改嫁,自己一个人辛辛苦苦把张华山拉扯大,想想该有多么不容易啊。”

“那不是理由,最起码亲过嘴嘴吧?”张士斌一脸的坏笑。

“打死你打死你,这个世界上属你最坏!”于凤娇娇气连连,锤打着他说,“说实话,我和他从来没有往那方面想,最多的时候嘛,好像牵过几次手。哪像你,莽里莽撞的直奔主题,好野蛮哟。”

“你俩这是在谈恋爱吗?撑破了大天也只是小孩子在玩搬家家嘛。”张士斌的心胸顿时开朗起来。

“你不晓得,他长得特别秀气,好看,就像个女娃儿,一说话脸就红,怕羞。”

“那就怪不得他喽,怪就怪他老汉,当初一不留神把他制造错喽噻。要是制造成个女娃儿嘛,那就对咯噻。”

“你最坏!以前怎么没有看出来呢?”于凤娇又锤打他。

张士斌微闭双眼,瞬间产生了一个计谋。说:“小妹,记得你说过那样一句话,说我们两个假如结了婚,手头富裕了,要帮助一下他,可说过此话,没有忘记吧?”

“说过呀,啥子意思?”

“小妹,你看这样哈,我现在只有一种发自肺腑的感慨,他的对象被我挖了墙角,自己心里面有点儿不好意思,实在是过意不去。所以呢,我想提前实践你那个愿望和要求,要得不嘛?”张士斌不由分说,就光着身子爬将起来,从衣柜里摸出来两沓子钞票,往于凤娇面前潇洒一抛道:“钱也不多,先把这两万块钱送给他,也算是表达一下我的歉意。”

“恁个多呀,谢谢张哥,我替张华山先谢谢你。张哥够义气,说到做到,佩服佩服。”于凤娇不知是计,毫不客气就把钱放到了枕头下面。

张士斌暗道:这两万块钱可不是白送的,到时候看你于凤娇怎么给他解释得清楚。

张士斌说:“咱们两个已经算是名正言顺的夫妻喽,不必客气。小妹你算算看哈,过几天要到你们家去提亲,彩礼钱,送礼更不用说,那是必不可少的。一旦把婚事订下来,还要摆桌请客,操办酒席。这样粗略算下来,我带来的钞票就不太富裕咯,所以只能先资助他这么多。”

“已经够多了,多少才是够呀,难道还要送他一座金山银山吗?日妈哟,那个娃儿也太不争气。哪个年轻人不晓得跑出去打工赚钱嘛,他倒好,就那么个怂皮样子,整天守着他妈妈打转转。说说看嘛,归根结底一句话,莫得啥子屁本事?”于凤娇越说越来气,看来,张士斌的计谋已初见成效。

第二天,雨后天晴,于凤娇扭捏着腰肢走了。下午,一个穿着红肚兜兜的小男孩找到了张士斌的家门,然后递给他一个包裹,之后扭头便跑了。

“唉,唉,这个娃儿啥子意思嘛,一句话都莫得讲,就跑了嗦?”张士斌打开包裹,里面有两沓子钞票,还有一张纸,上写道:张哥,见到了那个人,我心里还有点儿舍不得他。实在对不起,我不能跟你走。两万块钱如数奉还,谢谢张哥,如果有来世,我们要提前认识,再做夫妻,再见——于凤娇。

“撞个鬼哟!啷个搞得嘛!”张士斌彻底懵圈了,不禁仰天长叹:机关算尽,到头来却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十二


熊哥已经失联好几天了,如同人间蒸发了一样,音讯皆无。

张曼丽整日愁眉苦脸,提心吊胆。跑遍了所有可寻的地方,就是见不到他的任何踪迹。一日傍晚,范小亮鬼头鬼脑来到了张曼丽家中,一见面就急吼吼地道出了事情的原委。

范小亮说:“曼丽姐,请你相信我所说的话,我熊哥这次绝对是冤枉的。都是因为太讲义气,才把那十几万块钱借给了那个瘦猴。谁知道瘦猴借钱的目的却是去贩卖海洛因,我熊哥事先确实不知情啊。后来,不料瘦猴被警察逮住了。他一口咬定,熊哥借钱给他是知情的。这样一来,熊哥就成了他的同案犯,跳到黄浦江里也洗不清了。可怜我的熊哥啊,目前被关押在号子里,连见个面都难啊。”说着,范小亮就伤心地抽泣起来。

张曼丽顿时被震懵了。她并没有嚎啕大哭,只是眼含泪花,傻呆呆地望着窗外。

“小亮弟弟,你熊哥关押在哪里,明天你领着我去看看他。”

“曼丽姐,你别犯傻了。我们躲都躲不及呢,就怕被牵连进去。你,你还要……再说,你想进去探望是不可能的。实话告诉你,不信你去试试,估计连门都进不去。像他们这样刚进去的犯人,正处在审查期,不是直系亲属绝对进不去的。”

张曼丽执拗道:“不是直系亲属,可我是他的对象啊?我一定要去,一定要见到他!”

第二天一大早,张曼丽就跑到看守所去探望熊哥。看门的警卫冷漠地拦住了她,请她出示探监证。哪里有呢,最后的结局很简单,张曼丽被拒之门外。

郁闷而痛苦的日子似乎遥遥无期。几天后,一对老夫妻找上门来。一说才知道,这对老夫妻原来是熊哥的爸妈。

二老看着张曼丽,似乎很悲伤,随之掏出来一张纸条递给了张曼丽,说道:“闺女啊,不难看出你是个好姑娘,可惜我那个不争气的孩子没有那个福气啊。你们,你们……嗨!”老父亲话没说完就走了。

张曼丽目送着二位老人走远了,才打开纸条,上写道:我最亲爱的曼丽小妹,当看到这封信时,千言万语只有一句话,悔不该当初啊!后悔没有听你的话,也没有过过脑子,一时糊涂,就稀里糊涂犯下了不可饶恕的大错。老爸老妈来探望我,我就偷偷写了这封信,估计再也无法见到小妹了。听人说,像我们这样的刑事案件,最少也得判个十年八年的。听狱警说,猴子是主犯,可能小命难保!最后再说一句话,事已至此,悔不当初,说什么都于事无补了。请小妹多多保重,忘了哥吧。日月漫长,妹子可以重新选择自己的未来,哥在这里祝福你,永远平安幸福!

再见了,曾经深爱过你的人——陈志辉。

熊哥原来名叫陈志辉。张曼丽双手捧着那张纸,顿时热泪盈眶!

张曼丽并没有死心,依旧经常到监狱大门口去溜达、去观望。有一天,机会终于来了,熊哥的父亲见张曼丽如此情真意切,就托关系走门路打通了关节,才勉为其难让张曼丽见到了多日不见的熊哥。

熊哥消瘦了许多,胡子拉碴,再加上满脸的粉刺疙瘩,显得比实际年龄大很多。熊哥见到了张曼丽,一时兴起与激动,不管不顾一下子扑将过去,一把搂住了自己的心上人。此时此刻,任何话语似乎都是苍白无力的,只有热吻最真诚、最实在。

判决书最终下来了,瘦猴被枪决!熊哥是从犯,被判处有期徒刑七年。

漫漫长夜里,张曼丽以泪洗面。但是,日月依旧在轮回,生活还要继续走下去。

后来,张曼丽猛然间想起了那个西藏的小伙子,就鬼使神差给他写了一封信。时隔不久,小伙子如期回了信,并附带寄来了三千块钱。张曼丽没了主张,就义无反顾地飞了过去,据说后来混得还不错……

不过,那是后话。


十三


张士斌整日里闷闷不乐,借酒浇愁。父母亲见此情景,不免也为儿子担忧,就提议再去恳求那个张媒婆,但见张士斌没了那份心思,也就作罢了。

一周后,张士斌要返回新疆,告别了父母亲,拉着手杆箱来到路边等车。此时此刻,山村被苍茫的迷雾笼罩着,远山影影绰绰,重重叠叠,虚无缥缈……

张士斌眺望着家乡,一股股酸楚和忧伤无时不刻困扰着自己,似乎无边无际。在迷蒙的晨雾中,仿佛有一个身影漂浮不定,时隐时现,特像那个令人魂牵梦绕的于凤娇……

张士斌不禁打了一个寒颤,郁闷的心情似乎更加沉重了。

到了乡镇公共汽车总站,购票的乘客特别多,队伍排成了一条长龙。不经意间,人群中忽现出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不是别人,正是多日不见的于凤娇。

张士斌揉了揉眼睛,定了定神,感觉这回是真的,不是在做梦。

于凤娇还是那么漂亮,苗条的身段,长发飘飘,着一条白色长摆裙,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脱颖而出,宛如一朵纯洁无瑕的白莲花。

与此同时,于凤娇也看见了张士斌,急忙跑了过来:“张哥,你这是……要回新疆去啊?”

“是啊是啊。”张士斌有点儿惊慌失措。

“真的要回新疆,也不提前通知我,让我送送你嘛。”于凤娇呲呲坏笑着,很妩媚。

“妹子你笑啥子?你这是要到哪里去?”张士斌紧张的神情有所缓解。

“张哥,猜猜我要到哪里去嘛?”于凤娇忽闪着眼睛,好像在挑战他的智商。

“觉得你有事隐瞒,不可能那么巧,肯定有事找我。”张士斌盯着于凤娇,在察言观色。

“张哥好聪明,猜对喽,天下哪有那么多的巧事呢。实话告诉你吧,你最近的行踪我都了如指掌。”于凤娇得意洋洋笑着,又眨巴了一下眼睛,“张哥,还在闷闷不乐啊,还在生我的气吗?”

“生啥子气嘛,只是觉得有人好无聊。亲口说过不得跟我走,哼!哪个哈儿听了都会失望,都会恼火!”

“此一时彼一时嘛,你不晓得,说那句话的时候,我心里就像针扎一样难受。”于凤娇泪眼汪汪,哭了。“实在对不起,张哥,你现在如果还不原谅我,我就走喽。”

张士斌慌了神,急忙一把扯住了她:“莫走莫走,刚才是逗小妹耍唻。请问小妹,我就纳闷了,你啷个晓得我今天要走嘛?”

“我有眼线啊。”

“眼线,啥子意思?”

“你不是说过嘛,假期不多咯,估计还有十多天就到期喽。几天前,我就在你的眼皮子底下安插了眼线。妈耶,你瞧瞧你个哈戳戳的样子,好笑人。”于凤娇捂着嘴又破涕为笑,看来,女人是个最难琢磨的尤物。

张士斌同时也被感染了,嘿嘿笑道:“我还是搞不明白,你有啥子眼线,还安插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好郁闷,啷个搞得嘛?”

“你还记不记得你家门口经常有个七八岁的小娃儿在玩耍,穿着一个红肚兜兜?”

“喔,好像有点印象。喔喔!我想起来了,那个娃娃前些天还给我送过包裹,送完了就跑,就是那个娃儿,就是他就是他!”张士斌顿时来了精神。

“就是啊,哈戳戳唻。给你挑明了说,他就是我最小的弟弟,叫小军。是我专门花钱雇佣了他,一天一块钱,专门盯着你。”

“天呐!一块钱,好好搞笑。小妹,让你弟弟盯着我到底想做啥子?”张士斌如梦方醒,“喔哟,原来是这样……”

“为啥子盯着你,你不傻吧?难道还猜不出来?”

“这么说,你和那个老同学吵架了?”张士斌终于把话题点到了主题上。

“何止吵架,”于凤娇欲言又止。

“这么说,你今天来的目的,是来说明这件事情,还是有别的事要说?”

“因为前几天那封信嘛,当时一时冲动,把话都说绝喽。也不好意思再去登你的家门,所以才派我弟弟盯着你,把你堵在这里。”

“佩服佩服,真够有心计的。”张士斌第一次感觉到,眼前这个女人不同寻常。

于凤娇直勾勾盯着张士斌,说:“张哥,不晓得你现在还生我的气不?要是听到了我的解释,不生气的话嘛,请求你原谅我一次,给我个机会,我们两个重新开始好不好?”

“喔——我晓得了,你们两个闹翻了是不是?”张士斌不禁一阵窃喜,看来是那个离间计起到了作用。“小妹,你最近过得好不好?他是不是经常欺负你?”

“别提他,提起他我就恼火!”于凤娇有意无意间挎住了张士斌的胳膊,“张哥,哪个不晓得,你豪爽大方,仗义疏财,乐于助人,还送钱帮助他,到头来他却拿脏话来侮辱人。说那些钱肯定来路不明,是我卖……嗨呀!那些话我都不好意思说出口。”

“是啊,当初拿钱的时候我就有个不好的预感。但是呢,当时又高估了他的人品和胸怀。看来呀,他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小人!小肚鸡肠,忘恩负义,啥子东西!自己穷得叮当响,还要假装清高,恶心死个人!”

“张哥,目前只有一句话想问问你,你还记恨我吗?如果不记恨的话,就跟着我往回转,先到我们家屋头去见见我家的老汉和我妈,咋样啊,张哥?”

“小妹,此话当真?不得骂人哈!”张士斌一时冲动,见四周无人注意,就情不自禁地一把搂住了她,朝着她那粉嘟嘟的脸蛋蛋上狠狠地亲了一口。于凤娇也好像豁出去了,也搂着张士斌一阵狂吻。

“小妹,你太好喽,谢谢谢谢。你不晓得,这段日子我是咋样熬过来的?伤心惨喽,死的心都有喽!”张士斌情不自禁地落下了眼泪。

“张哥莫哭,都是我不好,惹张哥伤心,再莫哭哈。”

“算喽,都过去喽。小妹,走,咱们先到饭馆去吃饭,然后买些礼物到你家去看看未来的老丈人和岳母娘。”

“走嘛,张哥真好。”于凤娇微笑着挎着张士斌的胳膊,一副很幸福、很满足的模样。


(全文完)


责任编辑 张辉


作者简介

王润民,笔名雁南。现居于新疆乌鲁木齐。自2015年开始,在各级媒体发表小说作品百余万字。

 
关键词: 初夜进不去
(文/lif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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