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日本著名管理学家大前研一写下《低欲望社会》后,日本便摇身一变,从推崇扩张的战犯之国,变成了低欲望之国。
大前研一将日本的低欲望解释为“胸无大志——没有欲望、没有梦想、没有干劲。”。
在国家层面而言,“低欲望”社会的体现便是:
无论物价如何降低,消费都无法得到刺激,经济没有明显增长;
银行信贷利率一再调低,但30岁前购房人数依然逐年下降;
年轻人对于买车毫无兴趣,奢侈品消费被嗤之以鼻;
“宅”文化大行其道,一日三餐因陋就简,甚至三餐都是酱油拌饭。
然而,在低欲望的面罩之下,日本却在生产全球最多的欲望产品——
广义上的欲望产品,以及娱乐产品,包括综艺节目、动画、漫画、游戏等,日本在其中的任一领域,均是全球领先。
而狭义上的欲望产品,则集中于风俗行业相关的产品,比如成人影视、成人杂志、成人游戏、成人用品等。而这些产业中,日本占据了无法撼动的全球地位——
连锁便利店,直接贩卖成人杂志,年轻女性援助交际成风,街头林立的风俗店,出口全球的成人影视……
欲望产品的强大,甚至让国家法律都做出让步——
日本的民族底色是高欲望的。早在二战时期,军国主义的日本便是物欲横流,从军国中枢,到侵略兵营,高欲望的人性诉求无处不在,也催生了日本特色的“慰安妇”。
二战硝烟散去后,日本的民族底色并未扭转。欲望仍渗透在社会的各个角落,社会风气一时沉沦。
清教文化占据主流的美国,对此看不下去了,敕令日本“废娼”。
1946年,日本政府根据美占领军的《废除公娼备忘录》,颁布《公娼制度废除之依命通达》,2月制定《禁止人身买卖规则》。
其后,日本还跟着美国签署了联合国《禁止贩卖人口及取缔意图营利使人卖淫的公约》,并在1948年颁布《风俗营业取缔法》。
法律开宗明义地指出:“旨在处罚助长卖淫行为和对有卖淫可能的女子实施辅导处分、保护更生措施,以求防止卖淫行为的发生。”
但主政日本的吉田茂内阁,却很快对自己阳奉阴违。
1948年11月,吉田茂内阁设立了“特殊饮食店区”。
这一特殊区域又有一个通俗的名称:“红灯区”。
吉田茂为啥打自己的脸?
一方面是原大量妓女失业等带来的巨大社会压力,而另一方面,则是驻日美军的旺盛需求。
简单说,废除娼妓,在日本的美国大兵的生理需求,谁来解决?
身为战败国的日本,从制定禁止卖春法,到实际允许卖春,背后都是追随美国的意志。
前者是美国这个国家的意志,后者则是美国人(主要是美国大兵)的意志。
但在吉田茂下台之后,对风俗行业的战鼓,又一次擂响。
1956年,日本颁布实施《卖春防止法》。一时间,日本掀起了废娼高潮。
到1958年3月底,全国所有的红灯区都被废除,1977年全国一举处理767名卖淫者及同谋,风俗行业似乎消弭在日本社会中了。
但与官方严厉打击相向而行的,是暗娼的发展。
1963年“傍马”盛行,1977年“红粉沙龙”诞生,1980年“情人旅馆”、“约会俱乐部”剧增,1982年名为“情人床铺”的素人卖春开始蔓延。
游走在法律边缘的变向性产业,如带包间澡堂、汽车旅馆、深夜营业饮食店等,也在日本野蛮生长。
日本政府逐渐意识到,本民族的国民性及文化底色,是与风俗行业绑定而生的,禁,是禁不住的!
在日本发生的这场欲望和法律的战争,欲望开始占据上风。
而美国本土风起云涌的性解放,无疑给了禁娼法律致命一击。
尽管名义上,日本是主权国家,但实际上,日本战后的政令、文化,均是尾随美国。
美国对性产业的放开,自然也给了日本放开风俗行业的道德出口。
1984年,日本修订发布《风俗营业的规制与业务适正化等相关法》,从禁止风俗行业,转变为规范化营业。
换言之,日本默认了风俗行业合法化,并放弃了对这一暗影中的行业的打压。
政府这一松绑不得了,日本高欲望的民族底色彻底显现,在经济腾飞的背景下,日本风俗行业进入震撼级的大爆发。
风俗店开遍日本,风俗业营业形式推陈出新,风俗业商业推广肆无忌惮……日本由此进入浮浪的镀金时代。
而这种暧昧的浪潮,不可避免地波及到了日本青少年。
到了90年代末,以援助交际为主要形式的青少年卖春现象,在日本愈演愈烈,家长抗议之声此起彼伏。
尽管日本推出了保护青少年的相关法案,但潘多拉的魔盒已经释放,一切无法逆转。
如今,日本的风俗行业,仍冠绝全球,东京歌舞伎町更是举世瞩目的欲望之地,东南亚等国的女性被“进口”至日本,日本成人电影出口全球。
低欲望?这些高欲望的产品,揭示出了高欲望的民族性。
日本从来如此——从从奈良时代的“游行女妇”到二战的“慰安妇”,日本的高欲望传统千年不绝,至今仍是如此。
只是,经济上的疲软,使得这种高欲望必须以低成本的形式实现。